圖/文:王子豪
8月20日,內政部營建署區域計畫審議委員會到台東,現勘知本光電案。這起光電案的位址,為卑南族卡大地布(Katratripulr)部落的傳統領域,同時又有台灣唯一的草澤溼地與良好的生態現況,因而引發爭議,並受到部落與眾多民間團體的反對。
7月底,營建署曾打算用「空拍機」取代現地勘查,遭質疑後才放棄;而前一天,傳出台東警方調動大批警力,並在知本溼地附近劃出了超過370公頃的超大管制區,現勘前熱度不斷升溫。
當天,區委會的民間專家學者委員、營建署的業務承辦人員、開發單位盛力能源、警察、部落族人、民間團體,現勘隊伍超過百人。參與過不少現勘的環團說,這是他們見過最大的陣仗。
部落並不歡迎現勘。部落 rahan(拉罕,家族領袖)林文祥表示,這起光電案自始就不尊重部落,縣府單方面想開發、招商,得標的盛力能源(韋能能源子公司)的規劃設計…通通都沒先和部落討論;就連遠在台北的區委會,難得來現勘,也沒有主動通知。
隊伍來到第一個現勘點,光電預計基地的出入口、卡大地布部落祖靈碑旁,族人封起了路口,表示對於區委會唐突的造訪,需要先向祖靈報告、詢問意見。不過就在 pulingaw(卑南族女祭師)開始進行儀式時,盛力能源也開始向委員報告,並圍擋委員望向儀式的視線。
pulingaw 在與祖靈接觸的儀式裡,不斷痛哭,並將祖靈的訊息轉達給 rahan。rahan 最後決定,允許隊伍進入,讓委員親自看一看這片土地。隨後隊伍開始趨車前往6個現勘點:委員車輛、盛力能源在前,後面是警察,而大批的族人與民間團體車輛緊跟在後,更多族人則以機車穿插其中。
在每個現勘的定點下車後,盛力能源報告這個區塊未來在光電場中的規劃,以及現在的環境生態等;而民間團體,例如在地已持續進行環境生態調查5年的荒野保護協會,則經常指出盛力能源缺漏的生態訊息。
即使被部落與民間團體如影隨形、緊迫盯人,委員們並沒有表達不悅的意思;甚至對一些族人的說明,表達出興趣。
卡大地布部落會議前主席林金德信手拈來介紹著 Kanaluvang(沼澤地帶)、Kikuwangan(槍響的地方)…等,描述知本沿海過往的地景地貌、以及在族人過去的使用方式下所得的地名。
一名部落少女說,部落的未來,將由他們這些年輕人承擔,但20年後若有小朋友問,為什麼祖先住的地方都是光電?光電和部落的關係是什麼?他不知道要如何解釋。他說,部落的年輕人都在學習文化,但文化需要從土地開始,不希望因為光電失去土地。
在最後兩個現勘地點,營建署的業務人員以時間不夠為由,都只停留短短數分鐘,也形成後方隊伍剛趕上委員身邊,委員又立刻被叫回車上,後方群眾不斷追著跑的情況。
林金德說,部落中也有一些支持的聲音,並造成部落的撕裂。他們並沒有完全反對光電,但現在需要停止縣府與盛力能源單方面推動的案子,讓部落好好修復裂痕、才能討論真正的想法,希望委員駁回這起案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