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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語所語何語? 萬億誤露狐尾

焦點事件記者孫窮理

前情提要

工總何語放話威脅 高教工會要求道歉

工總何語在年金改革委員會上,對高教工會劉侑學(靠近畫面者)放話威脅(攝影:孫窮理)。

焦點事件記者孫窮理報導

工總拋出勞保負擔比問題,引爆年金改革委員會勞、資委員口水戰,今天高等教育產業工會年金改革委員劉侑學召開記者會,批判同為委員的工總常董何語在委員會上發言威脅,高教工會副理事長林佳和批判,何語的言論,是對所有關心年金改革的人的污辱,工會要求何語在明天(9/1)第10次委員會議上,必須道歉。

事件的引爆點,是何語在第8次會議上,提出資方的勞保保費負擔比,由現行的70%,調降為50%,若如此,在國家負擔10%之外,勞工的負擔比將增加到40%,若連國家的10%都拿掉,則勞資負擔比會變成1:1,8月18日,高教工會召開記者會,批判何語此言,是「趁火打劫」,利用勞保基金危機的機會,降低資方的成本(相關報導)。

年金改革委員會上,何語的發言(高教工會提供)。

到了8月25號,何語忽然以「權宜問題」發言,直指有人趁著委員會主席陳建仁不在,就「造反」,話鋒直指在中正大學就學、任教的劉侑學,說到「不排除動員中正大學週邊五個村的農民與同學去中正大學抗議」、出草,並送咖啡、茶水給劉侑學委員喝」、強調「中正大學很多教授的孩子都是領我的獎學金」,批評劉侑學「沒有知識也要看電視」,聲稱他「絕對不會善罷甘休」。

除了批判何語之外,高教工會也重申18日,對勞保負擔比的主張,恢復到1995年之前的勞工20%、資方80%,高教工會林柏儀說,1995年,因為全民健保開辦,資方認為增加成本,後來政府把資方的10%扛去,現在健保已經開辦20年以上,如果當初是「因應衝擊」,也該有一個落日。

林柏儀說,20年來,減少的10%,已經使得資方減少支出了2千8百億,也就是讓全民多支出了2千8百億;而一旦勞保保費勞資負擔比調整到何語說的5比5,一個薪資4萬5千8百元的勞工每月負擔保費,就將從現在的9百多元,暴增到2千2百多元。

全國工業總會參加年金改革委員會的代表何語,在委員會上批判勞方代表「造反」,甚至威脅要帶農民和學生找高教工會代表劉侑學抗議、喝咖啡的一番「走鐘」言論,其實無意間透漏了年金改革中的一個真議題:勞保負擔比。

本來,在零和勞資關係中,勞資各自放話、喊價稀鬆平常,不過勞保負擔比問題,確不只是如此,因為它始終都是民進黨再過去兩年以來,藏得很深的「年金改革方案」的一環,這得從主導年金改革的現任行政院政務委員林萬億幹的一件蠢事說起。

林萬億(攝影:孫窮理)。

2013年1月31號,在「勞保危機」的風暴中,總統府邀集行政、考試、立法三院,歷時3個月,提出「年金改革方案」,民進黨選擇和總統府在同一個時間開記者會,洋洋灑灑的方案中,最讓人嚇一跳的,就是民進黨主張勞保保費的「勞資負擔比」,由現行的「7(資):2(勞):1(國)」,調整為「6(資):4(勞)」,而在總統府的方案中,對負擔比沒有調整的打算。

如此一來,立即引起民進黨「不顧勞工」的政治口水,當時勞委會主委潘世偉抓到這條小辮子,趁機批判民進黨版年金改革方案「不利勞工」。而第二天,民進黨就快快把這個方案「下架」,改稱他們主張維持現有負擔比不變。

會有這場烏龍,民進黨犯了兩個錯:第一是,情報蒐集錯誤,以為總統府會提出「5:5」的方案,所以就提「6:4」,還可以表現比國民黨「進步」,第二是,情蒐能力如此差勁,偏偏要選擇跟總統府同一時間開記者會,連緊急煞車,挽回的機會都沒有。

這件事不過是民進黨和林萬億的一個笑柄,對當時藍綠的氣勢沒有影響,不過,對民進黨日後對任何年金改革方案都三緘其口,而假託「全民討論」說詞,不知有沒有關係。

而今天勞資委員的口水戰背後,真正的問題其實也在這裡,調整勞保負擔比,是民進黨要的方案,保費負擔比,是一個高度政治性的議題,1995年,全民健保開辦,由於資方多增加健保保費的負擔,因此要求降低勞保的負擔比,而政府又不敢激怒勞工,增加勞工負擔,所以乾脆把一成的負擔自己吞下去,造成現在「7:2:1」的比率。

2013年,林萬億起草、民進黨的〈年金制度改革計畫〉中早已提出質疑:「我國的社會保險保費與退休金提撥分擔比例常被質疑為何受僱者、雇主、政府的分擔比例不一,其依據為何?」,提出OECD國家平均約略是「6(資):4(勞)」,並認為「除了檢討職業別差異外,也可一併檢討負擔比」。

既然「64比」的底牌都已經亮出來,資方團體當然直接就「55比」喊價了,民進黨現在對年金方案是死不開口,未來的方案,外觀上,可能都在過程裡「由下而上」提出,而何語的放話,是不是和林萬億套好招,演出的一齣雙簧,這個我們不知道,但是現在很好,既然資方喊了「55」,民進黨照顧勞工,喊「64」也就正當得不得了了。

現在在公教的公保、退撫的保費負擔比,是「65(資方,也就是國家):35(勞)」,在未來的方案裡,勞工負擔比例,大概只會往上拉,不會往下降,再搭上「縮小差距」和現在很流行的「全國一致」,未來這些社會保險負擔比的數字,好像已經慢慢浮現了。

何語一番胡言亂語的威脅,能不能嚇到人,不知道,不過卻露出了林萬億在年金改革上的第一條狐狸尾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