圖/文:王子豪
樂生療養院院方打算今年(2022)進行舊院區第二期的修繕作業,預告3月1日起,關閉蓬萊舍、平安舍等,院民、青年樂生聯盟…等,十多年來集會、使用的房舍;也口頭告知,還住在舊院區的院民,須搬遷至第一期修繕完的大同舍、東高雄舍;剛修繕完的新房舍,沿用著相彷的顏色、外型;只是外表更新更亮,內裝水電也更完備。但許多院民,卻不願搬。
「樹下有燈捏,那個是『模範社區』啦,我不要搬過去」。新房舍的「乾淨」,在茆萬枝口中,卻成了「問題」,他認為自己東西多,新房舍擺不下,而且新房子光鮮亮麗,院方一定會有很多限制。數十年生活在樂生,院民需要的,是因應生活長出的「家」,而不是一間有人把你管得漂漂亮亮的旅館客房。
東高雄舍修得乾淨,但中庭對面的西高雄舍殘破不堪,勢必仍待不小的工程修繕。如果院民搬進了東高雄舍,要每天隔著一張石桌,與工程、建材、機具相伴過生活嗎?院民不能理解這樣的規劃;又或者,在院方的規劃中,忘了想到人的生活?
有院民會進出使用的蓬萊舍、平安舍,早被斷水斷電,到了晚上沒有光。剛修繕完的大同舍、東高雄舍,倒是插了一堆燈;不過不是頭上照下來的功能燈,而是由下往上、打在老樹上的裝飾燈,旁邊栽了一排迷迭香,不言而喻著樂生正一步步要成為觀光文創園區。「阮是徛家(住家)的,不是給人觀光的」,院民不滿的表示。
茆萬枝的得意之作,用樂生撿拾而來的木料打造的樂生院模型,仍擺放在平安舍內。平安舍外,貼著「請於111年3月1日前完成搬移房舍內之個人物品,本院恕不負保管之責」公告,最近,院方派人來找茆萬枝,說要把模型「收藏」保留起來,他不答應,「放在身邊卡實在。給人收起來,就看不到了」。
但模型放在平安舍,不怕漏水被淋壞嗎?「移旁邊就好」茆萬枝幾個跨步,舞大旗式的用紅布蓋起他的寶貝模型,這是來訪者看完模型後,必然也會欣賞到的節目。「毋免搬,叫立委來」,茆萬枝對著十幾年來伴隨院民抗爭的青年、學生們說著,「要院方白紙黑字寫下來,修完要再給我們用;不然就不要修」。